手中的游戏机“嗒嗒”作响,我全神贯注地处身在三国群英战中。我领着大军关上城门,与紧追而来的敌军对峙。千军万马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爸爸和舅舅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中国境内疫情肆虐,原材料无法出口,本地现有的存货坐地起价,必须用现金抢购,否则生意就会停顿下来……”
舅舅回应说:“电子业也受到影响,供应链变慢暂且不说,眼前的订单价格也随时浮动,暴涨二三成……”
敌军摆出非要入关不可的架势。我军弓箭手站上城门。
我静静地坐在舅舅侧边,对他们的谈话一知半解。那不是在遥远的国度传开的疫情吗?怎么千里之外的我们也波及?
起初,肺炎疫情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散播了病毒,疫区以外的人们,天天读取疫区上升的死亡数字,心痛地喊:“我们愿与你同在。”
这个原本通过视觉、听觉而感受到的疼痛,如今通过全球贸易,让疫情之外的人们也为之愁眉不展。远地他国的一个小人物生病停工了,千里之外的土地上就缺了开工的材料,息息相关啊!
擒贼先擒王,箭在弦上,万人乱箭齐发,矢下如雨。我视骑马司令将军为箭靶。
上个月,爸爸的脸色就显得凝重,吃过晚饭常常与妈妈低声讨论,像是需要一大笔钱周转生意。我当时就心里狐疑,爸爸的生意一向稳当,怎么会在这喜气洋洋的农历新年期间出状况?
如今,稍加留心聆听,让我听懂了病毒危害全球原本平稳的经济。那种精神上支持的同在,眼下已经来到眉间,成为人人精神受到困扰的同在。
敌军不做停歇,要用水路渡河攻城,我军集中兵力极力阻挡。
“还要多久才有解药啊?”“病毒一时半刻难以完全掌握,恐怕要一年半载才能配制出。”“专家说了,在这之前,太阳是杀菌良药。看来,这场战役恐怕是要春神出马才能摆脱……”爸爸无奈地摇着头。
舅舅的手机铃声响起,“喂,哪场婚宴?去了!谁确诊?隔离!”爸爸只听了舅舅一半的通话内容,立刻警觉地把我拉到他的身边,直到舅舅收线。
舅舅苍白着脸说:“来了!我前几天出席的婚礼,有人确诊新冠肺炎,我们这是要加入隔离行列了!”
我和爸爸目瞪口呆,终要接受遭疫情束缚的事实。通过全球人们的移动,在一个个热情的拥抱里;在一个个愉悦的觥筹交错里,病毒悄悄分布世界,让人人都成为了同在的抗疫者。
此时冬季降临,敌我双方按兵不动。
这是一场人类与病毒的战争。重灾区的病患盼望着苦难来到尽头;前线奋战的医疗队伍盼望着走出医院抬头看东升的太阳,这不单单是他们的心愿,也是全球人们的心愿。海角天涯的人们,已经在各地竖起战旗,提起心中那股必胜的勇气,实实在在地同在,深入险境地一同抗战。
全球的人们放慢脚步、全神贯注地打赢这场战之后,人们会再次移动,生意遍布各地,交通继续纵横交错。
冬雪融化,春季降临,我军养精蓄锐之后,打开城门,全军来一场厮杀。精神抖擞的大军,看似不是冷酷无情的敌军对手,但是全军势必从三国楚河的垂死边缘,撕开一条血路。
少年的我,原本只在三国游戏里与一班网友同在杀敌,如今却有了一次实实在在与全球同在的艰难,共同抗疫啊!
严冬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樱花盛开的那一天必定到来,我收藏在抽屉里的游戏机将再度陪我四处游历。当我与东西南北方人萍水相逢时,有了共度患难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