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以来,作为墨西哥“文化圈”的重要组成部分,“独立文化场所”(Espacios Culturales Independientes)的经营状态持续恶化、举步维艰,大批场所正面临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
私营文化场所在墨西哥历史悠久,但是获得“独立文化场所”的正式冠名则源于2020年12月20日颁布的《墨西哥城独立文化场所法》。该法定义,“独立文化场所”是指那些由单人或多人组成的独立管理和运营且拥有个人或者社区组织架构的,在实体场所内开展活动的文化机构,其主要目的是通过培训、调研、创作、生产、宣传、推广、交换和文化艺术品或服务的销售,来推动和促进文化艺术发展,从而实现并增进社会互动。这些文化场所不依附于政府,没有官方背景,因此拥有更多独立发展和创作的空间。该法令的颁布,是墨城顺应文化发展大势、减轻政府负担、规范文化产业在社会基础层面自主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数以万计的独立文化从业人员努力争取的结果。
由于这些“独立文化场所”自身体量不大,其经营状况对政策和市场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从一开始就面临着各种挑战。2020年3月新冠肺炎疫情在墨暴发以来,政府下令关闭剧院、博物馆等文化场所,更是中断了上述机构的主要收入来源。无奈之下,这些场所纷纷抱团取暖、转型求存:或向政府寻求帮助,或向社会公众募捐,或更换租金更便宜的场地,或试图在线重构原有业务场景。据不完全统计,这其中只有7%的机构获得了政府的微薄补贴,而有高达46%的场所转战“云”端的尝试失败。诚如莎士比亚演艺剧场主任、表演艺术家依塔丽·玛尔塔所言:“我们面临的危机虽并非因疫情而来,但自那时起却是愈发雪上加霜了。”
墨文化部虽然也采取了一些举措来帮助底层文化从业者和独立文化场所,但覆盖范围十分有限、效果不甚明显。根据文化部官方数据,2020至2021年,合计投入约3.18亿比索(约合1590万美元)用于帮助文化机构渡过难关,受益机构达19285个。但是当文化部长弗劳斯托被问及全国范围内“独立文化场所”遭受的经济损失具体有多大、这类机构有多少得到了政府补贴时,弗仅语焉不详地表示文化部目前正在就上述问题开展调研,具体数据有待进一步研究公布。
文化界专家和民间组织普遍认为,政府对“独立文化场所”的认知严重不足是造成相关救济措施无法“向下扎根”的重要原因,如针对全国到底有多少个“独立文化场所”,至今尚无权威或官方数据统计。希腊文化中心主任安东尼奥·苏尼加从历次举办的会议推算,全国大约有500家“独立文化场所”,“实际数字可能更大”;而根据民间文化组织“文化护照”的统计,全国约有900家独立文化艺术场所,其中墨西哥城194家,墨西哥州不到100家,哈里斯科、普埃布拉、下加利福尼亚、瓜纳华托、莫雷洛斯等州平均有约50家等等。这些场所中,有60%报称无法支付服务费用,46%无法支付人员工资或向合作伙伴支付报酬,高达39%的直接面临停业危机。同时,根据独立文化场所合作网(RECIO)的统计,过去一年间,仅该组织内十家“独立文化场所”的直接经济损失已达1.44亿比索(约合720万美元),与这一数字相比,来自墨政府的援助可谓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