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中的苏立文像
苏立文与张大千在展览上
金秋北京,一个由图片、手稿、作品和视频组成的学术研究展在中国美术馆亮相。这个展览的主人,就是第一个向世界介绍20世纪中国美术的西方学者,被誉为“东西方美术交流的使者和桥梁”的著名美术史家、今年96岁高龄的英国牛津大学教授苏立文。
这个展览和他的到来,翻开了20世纪中国美术研究的许多往事,展览中的珍贵文献,记录了一位西方学者向世界介绍中国美术的学术人生和重要贡献。
母亲痴迷中国诗歌
苏立文(Michael Sullivan),这个大多数中国人不了解的外国人,是西方学者研究20世纪中国美术的权威。用他的话来说,他与中国的联系“在出生之前就开始了”。因为他的母亲就非常痴迷中国诗歌。
这个曾在剑桥大学学习建筑学的外国人,是怎样走进中国美术的呢?改变苏立文一生的,始于他的一个决定:1940年,苏立文加入国际红十字会的英国救济分队,前来中国参加抗日救援。在贵阳参加红十字会的救援工作期间,苏立文邂逅了陪伴他一生的妻子吴环,并与20世纪中国艺术结下不解之缘。
苏立文的妻子吴环在他的学术研究和收藏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正如苏立文本人所说,“是(吴)环介绍我认识了许多艺术家朋友,若非如此,我永远只能被当做一个老外而已。”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苏立文夫妇在成都和重庆结识了许多中国美术家,其中有张大千、傅抱石、庞薰琹、丁聪、吴作人、叶浅予、张光宇、郁风、雷圭元等名家,并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抗日战争结束后,苏立文回到英国。他一边在英国伦敦大学科陶尔德艺术学院、亚非学院、美国哈佛大学等学习美术史,一边开始了对20世纪中国美术的研究和书写。在此后的60多年间,他先后出版了《20世纪中国美术》、《东西方艺术的交流》、《艺术中国》等著作。这些介绍20世纪中国美术的著作成为西方大学美术史的教材,影响深远。
带着对中国的眷恋,他与中国艺术家保持着密切联系,不断地踏访中国。在中国改革开放后,他更是以欣喜的心情结交了很多中年和年轻的艺术家,由此使得他的研究不断向当代延伸,在许多著作
美术研究的三大特点
本次展览通过其收藏的美术作品以及许多珍贵的文献史料,展示苏立文从事现代中国美术研究的历程。
中西方艺术在历史上曾有过交流传播与相互影响。但在20世纪前半叶,中国艺术家前往西方求知探艺者众,西方学界对正在发生着变革的中国美术知之甚少,交流失去平衡。苏立文对20世纪中国美术的从了解到研究,从研究到传播,可谓捷足先登,独辟蹊径。
透过展览,我们可以看到,苏立文在中国美术研究上三个显著的学术特色。
首先,他目光宽阔,他的研究在古代中国美术和现代中国美术两个领域里穿行,把20世纪中国美术的新变放在历史的长河中观照和评价。
其次,作为一位西方学者,苏立文在艺术史观上难能可贵地排除“西方中心主义”,正确评价20世纪中国美术的文化新质,尤其以比较的视野和方法将中西美术进行比照。在《东西方艺术的交流》这本著作中,他首开美术比较研究的先河,论述了东西方美术不同的文化价值和相互借鉴而形成的创造,评价了中国美术进入20世纪所展开的“美术革命”以及新中国成立后美术的发展。在东西方的文化坐标上,他为中国美术的文化价值作出了充分的表述。
最后,也是苏立文治学特色中的特色,那就是他以亲历者的身份走进了20世纪中国美术。从上世纪40年代开始,他与一大批著名的中国艺术家交往交流,许多结为好友,情谊笃深。这种贴近现实又贴近人的经历,使他掌握了大量第一手资料,也更深入理解了中国艺术家不同个性的艺术趋向。因此,在他的论述中既见森林,又见树木,亦史亦论,亦事亦人。
吴环夫人像 庞薰琹作 苏立文藏
历70余载的中国美术收藏
在这次展览中,展出了一部分苏立文夫妇的绘画藏品。从20世纪40年代起,历经70年的积累,苏立文伉俪建立了当今西方最为重要的现当代中国美术收藏之一。苏立文夫妇的收藏是在长期与中国艺术家交往中点滴积累起来的,大多为艺术家所赠,含带着他们与艺术家和艺术家与他们的真诚而深厚的友谊。
这些作品编排在苏立文的学术历程之中,使“苏立文收藏”与“苏立文研究”相互衬映,使这些藏品有了更多的信息量。包括齐白石、张大千、庞薰琹、吴作人、傅抱石、丁聪、吴冠中、李可染等中国美术家的作品第一次“回家”展出,更是让人深感亲切。
谈及当今的中国艺术,苏立文先生认为:“当今的中国艺术,无论在形式还是在艺术上,都富有多彩的魅力;与过去不同的是,艺术家还充满了对自己艺术的自豪感。”他也谈到,这种巨大繁荣的另一方面,就是可能出现很多诱惑,使得艺术家向市场屈服。“因此,艺术家的自由、个人角色定位,是至关重要、值得思考的关键。”
国家近现代美术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说:“在西方对20世纪中国美术知之甚少的年代里,苏立文独具慧眼地看到正在发生着变革的中国美术,向世界传播20世纪中国艺术不遗余力,历70余载,让人由衷敬重。他的学术研究成果堪称20世纪中国美术历史的独特篇章。20世纪已经过去,对百年中国美术的深入研究,特别是在学术上彰显现代中国美术的文化价值,有着重要的文化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