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火车站,一个与相聚别离有关的名词。火车在某种意义上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它还与失落,梦想,出发,起点,终点,等待,相遇……有着某种关联。
围绕着巴黎城区有两个著名的大森林,一个是枫丹白露森林,另一个是贡布涅森林。
我的家就在离枫丹白露森林不远的小镇上。小镇居民只有一万两千多人。仅有的两路公交车,要间隔30-40分钟才有一班。所以在小镇出行,最方便的除了私车就是火车了。在法国很多小镇都通铁路,对上班族和学生来说,这是最便捷的通勤工具,准时且不拥挤(铁路工人罢工时除外)
春夏交替的日子里,每日清晨去赶八点的火车进城上语言学校。
如果不存在治安问题的话,在巴黎郊区坐火车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小站是开敞的,在机器上划了卡,走过短短的地下通道,再上几级台阶就到了月台。
清寂的小站月台上,总有天天见面的熟面孔。年轻男学生塞着耳塞听音乐,大背包就扔在脚边。红裙中年女子,对着小镜子补唇膏。坐在椅上等车的女学生化浓浓的眼妆,狠狠地吸着香烟。
在办公室上班的高个年轻男子,从面前经过,清晨的空气即刻裹着淡雅的香水味。年轻黑人牵着一条黑色猎犬,左臂套着的红袖章表明他是一个安保人员。
人们静静地候车,并不交谈。
时空交错,恍然如梦。我,不在成都等着赶公交车,而在法国等着坐火车。在国内无论乘坐公交车还是火车,都叫“赶”车,因为人多,也因为人多而导致的拥挤,难得有机会从从容容地乘车。所以每每看着欧洲电影里40年代的人们衣冠楚楚,举止优雅地乘火车,不由得羡慕不已,心向往之。
伴随着阵阵轰鸣,火车从远方徐徐驶来,停顿。火车很准时。
人们有序地走向车门,按下门上的红色按钮,车门“咣”地一声打开。车厢离地面不高,不用拉出攀登的架势。这列火车只有4列车厢,每节车厢散坐着2-3个乘客。车厢地板洁净,没有痰迹纸屑,窗玻璃上甚至没有雨痕。走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发现对面黄色椅背上有黑色涂鸦。小伙子脑袋靠在车窗上酣睡,小姑娘捧着本厚小说读着。有时一节车厢里就只有一个乘客。透过车窗远眺塞纳河,长长的舶船正在行驶,所到之处,惊起白鸥一片。河边树木成林,满目苍翠。在短短的10分钟车程里,望着窗外,发发呆,看看美好的景致,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我邻座的三个年轻女人和一个5岁大的小女孩,她们快乐的说笑声打破车厢里的沉寂。从陈旧的衣饰款式,外貌和交流语言,判断出她们是从东欧某国来的。在出站口,看到这其中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小女孩迅速跟在一个划卡出站的先生后面,成功地逃票出站,消失在人流中。
法国的火车站,凭有效月票可以随意进出。小车站更是如此,车站是全开敞式,没有栅栏没有大门,也没有保安。但每个月初大站出站口经常有全副武装的保安查票。站台上有自动售票机,可以买月票,周票。一圈的月票只有53欧,周票17欧。月票不但可无限次地乘火车,还可无限次地乘公交车。当然都是在一圈之内。
(来源:欧洲时报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