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26日至4月30日,一个特殊的展览在马里首都巴马科的国家博物馆举办。参展的33件文物由法国巴黎的凯•布朗利博物馆出借。特殊之处在于,这些文物本身就来源于马里,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被西方收藏家带回,2006年被收入凯•布朗利博物馆。这次展览是它们的首次“回家”,其中有一件文物已经离开马里129年之久了。同时,这次展览也是文物流入国和原属国博物馆间进行交流与合作的一次有益探索,或将形成一种新的合作模式。
这些被称为“契瓦拉”(Ciwara)的文物是一种面具顶饰,由软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动物形象,其中大部分是马里最大的部族班巴拉族原始宗教仪式中的用具。班巴拉族有着悠久的农耕历史,崇尚一种形似羚羊的“异兽”,认为它能够使土地丰裕,人口繁盛。契瓦拉面具顶饰上雕刻的多为这种动物。每当播种和收获时节,人们头戴契瓦拉,身穿节日盛装,载歌载舞,祈求风调雨顺,庆祝作物丰收。收藏在凯•布朗利博物馆的契瓦拉面具,最早的一件于1882年在马里获得,其余大部分于1931年由“达喀尔-吉布提”科学考察团收集。
2006年6月,法国时任总统希拉克的“文化工程”——凯•布朗利博物馆在巴黎落成,开幕展览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来自马里的契瓦拉。从那时起,马里国家博物馆就提出,要让这些面具“回家”展览,让马里人民也能看到本属于他们的文化遗产。经过5年的努力,这一愿望终于实现了。马里国家博物馆馆长萨缪尔•西迪贝(Samuel Sidibé)对媒体说,“作为凯•布朗利博物馆藏品征集委员会的成员,我很久以前就提出了这个设想”。甚至在上世纪90年代,当时的法国非洲和大洋洲艺术博物馆筹备大型“尼日尔河谷珍品展览”之时,马里等6个非洲国家就希望展览也能在自己国家举办,但未能如愿。“我们做出了很多努力,甚至以不借展品相威胁,希望能够在我们国家举办这个展览”,西迪贝馆长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不禁唏嘘,“那次展览,主办博物馆拿出的展品仅有4件。”他解释道,西方国家博物馆长期以来都以安全为借口,拒绝向非洲国家的博物馆出借任何展品。
但是,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一方面,马里在21世纪初对国家博物馆进行了现代化的改扩建工程,达到了恒温恒湿标准,安全保卫工作也得到加强。正如西迪贝馆长所言,“我不能保证拥有和巴黎一样的标准。但是,我们的展厅拥有空调和湿度控制系统。夜晚有军队在周边巡逻。”另一方面,近年来文物原有国纷纷要求西方国家返还对本国具有特殊价值的文物,并且呼声越来越高。一些西方国家的博物馆在拒绝返还文物的同时,也在寻求新的解决问题的途径。凯•布朗利博物馆馆长史蒂芬•马丁直言,“我们不是守着财宝不放的猫。我们有责任使藏品流通起来,向新的观众,特别是非洲观众开放。因为非洲大陆的文化遗产曾经大量流入西方国家。”西迪贝馆长表示,本次展览颇具象征意义,表明这种流失文物可以从北方国家向南方国家流动。两馆负责人均认为,展览之所以能够举办,得益于双方加强合作关系的共同愿望。
这次展览得到法国外交部“优先团结基金”的资助,从该基金中支付运费、保险费和展览册印制费用。马里方面负责布展和组织学生参观。除33件展品外,展览还介绍了历史背景,并以纪录片的方式,反映马里一个村庄中村民戴着契瓦拉进行祭拜活动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