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两架满载财宝的C—130型“大力神”运输机于25日抵达西首都马德里托雷洪空军基地。在来自60家媒体的120名记者的见证下,从“梅赛德斯号”军舰上打捞上来的大部分宝藏终于在200年后重返西班牙。西班牙方面动用了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并出动直升机,迎接这批来自两个世纪前的文物,其中包括逾59万枚金币、银币和其他工艺品。运送文物的4辆卡车由30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护卫,被临时安置在马德里市中心的文化国务秘书处总部。古钱币学专家将对受损程度不一的钱币进行研究、清洗和保养。
有卡洛斯四世侧身像的金币
据西班牙教育、文化和体育部消息,此次回归的宝藏并不完整。2007年,奥德赛公司在打捞起宝藏后,将其中59件存放在直布罗陀,包括金银币,镶嵌装饰的木头,瓷器和珠宝等。西班牙政府将继续要求奥德赛公司根据法院判决归还存放在直布罗陀的宝藏。
宝藏抵达西班牙空军基地(图片来源:埃菲社)
在2月27日举办的新闻发布会上,西班牙教育、文化和体育大臣维尔特表示本次判决的结果具有历史性意义,并感谢5年来为追回沉船文物诉讼做出不懈努力的外交部、文化部、国防部、法律部等西班牙机构和官员,特别提到了前任文化大臣莫利纳和辛德。维尔特表示,这批文物的一部分将赴美国展出,以感谢美国对于此次诉讼的支持,还将在拉美展出,以突出西班牙和这块大陆之间的联系,文物存放地点和展出时间目前尚未确定。他指出这批追回的文物还需修复、整理,并编制目录,可能需要几个月乃至几年的时间。
此次追讨海底文化遗产的诉讼,双方辩论的焦点在于此案是否应受美国国会1976年通过的《外国主权豁免法》保护。根据这一法律规定,美国法庭对外国主权政府及其附属机构没有管辖权。如果受到《外国主权豁免法》保护,那么按照《国际海事法》、《国际打捞公约》等国际法的有关规定,当沉船属于某个主权国家所有时,船上的物品也归该船所属国政府所有,且没有时效限制。
根据奥德赛海洋勘探公司公布的沉船宝藏照片,打捞出的金币上有清晰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侧身像。西班牙海军历史文化局经过研究、整理,证明该沉船为西班牙军舰“梅赛德斯”号,其当时正在执行军事任务。据此,西班牙方面提出诉讼,指出这是一种国家行为,因此受《外国主权豁免法》的保护,要求奥德赛公司归还打捞出的文物。
奥德赛公司的主要抗辩理由有二:首先,并不能明确判定这艘船就是西班牙所称的“梅赛德斯”号军舰;其次,即便是“梅赛德斯”号,但由于“它沉没时主要在进行一次商业航行”,所以“不应被认为是一艘军舰”,因此也不受《外国主权豁免法》保护。
由于西班牙方面提供了可以证明“梅赛德斯”号是军舰和正在执行军事任务性质的充分材料,2009年6月,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市法庭首判“梅塞德斯”号沉船享有主权豁免,船上的财富归西班牙所有,并于数月后再判奥德赛公司将保存的财富转交给西班牙。法院认定,这艘沉船确为西班牙“梅赛德斯”号,1804年在葡萄牙阿尔加维海岸沉没。当时西班牙根据一份秘密协议,将要把一大笔钱支付给法国,而与法国不睦的英国则警告西班牙:若对法国提供资金支持,有可能成为英国向西班牙发动进攻的理由。
奥德赛公司随后向亚特兰大法庭和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提出上诉,但均被驳回。今年2月17日,佛罗里达州坦帕市法院裁定这些财宝应归还给西班牙。西班牙最终赢得了这一长达5年的法律拉锯战。
西班牙此次能够成功追讨回文物的最主要原因是,确定了这艘沉船是一艘军舰,并且位于公海上。军舰是国家财产,必须归还给所属国西班牙;而公海本身没有归属地,不能判定船只属于其他国家。西班牙此次的成功也归功于他们请到了美国律师,当地的律师更加了解该国法律,也更容易找到有利的法律依据。此次的追讨成功将成为推动国际社会共同解决文物追讨问题的重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