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中国文学对韩国文学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现代以前,韩国对中国文学的研究渗透到了作品创作实践之中。19世纪末和 0世纪初,韩国开始接受外国文学。所谓的“接受”,其方式是“翻译”。进入 20世纪以后,韩中两国都进入现代阶段,也都开始受到西方文学的影响。但韩国接受西方的路径是以中国或日本为桥梁的。直到20世纪初,中国作家依然对韩国文学思想和思潮产生着影响。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刊登在韩国新闻杂志上的西方文学“研究”就数量而言,英国文学位居首位,接下来是俄国文学、法国文学、德国文学、美国文学这样一个顺位。20世纪50年代,美国成了韩国接受外国文学的窗口。与此相反,对俄国文学作品的介绍则剧减。60年代以来外国文学理论也正式开始进入。例如20世纪70年代流行存在主义,可被称为“萨特的年代”。直到70年代,韩国的外国文学研究仍旧是以作家为中心展开的。尤其是深入挖掘“作家意图”的研究方法也照搬到了对外国文学的研究上。即已经退出西方历史舞台的传记批评方式的研究仍在韩国持续进行着。
“多元化”倾向逐渐扩张
20世纪80年代,韩国的外国文学最显著特征是对马克思主义批评的接受。随着相关书籍的翻译出版,马克思及其文学理论得到了青年知识分子的支持和拥护。特别是70年代传入的结构主义或符号学等,它们仅集中关心文本内部的问题,对现实社会却毫无作为。这一认识作为马克思理论的指向而出现。即社会历史批评方式作为对作品内部研究的批评对策逐渐站稳脚跟。
结构主义、符号学、接受美学、现象学等多种自由主义文学理论依旧得到了介绍和发展。80年代是韩国社会对西方文学理论进行无差别接受的时期,也可以称之为外国文学研究的“多元化”时期。这种趋势一直持续到了90年代。“多元化”倾向逐渐扩张,从而与不存在绝对真理的相对主义理论和研究形成了相互角逐的局面。随着后现代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理论等的登场,开始了解体与重构的论争,于是,那些一直被奉为“真理”的理论遭到了新思维的否定。
在这种多元化的时期,美国和日本感性的大众文学开始在韩国国内得到了介绍。90年代正式得到翻译介绍的村上春树至今都是深受韩国年轻人喜爱的外国作家。对中南美、非洲和阿拉伯文学的翻译介绍也始于该时期。例如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同时,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关注也开始日益上升。1992年韩中建交之后,中国文学和文化正式传入韩国。戴厚英的《人啊,人》于90年代初期翻译介绍到了韩国,在青年人中间深受好评。然而,对同时代中国文学作家的极力介绍则是进入21世纪之后的事。
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介绍日益活跃
进入21世纪后,韩国社会更为开放和多元化。尤其是网络这一新媒体为外国文学的接受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国的文学研究也开始向电影研究和文化研究进行扩张。传统的文学研究观念也开始发生变化,形成了有关文学与电影之间关系的讨论,一些外国文学研究者开始把自己所从事的某一国家的文学研究与电影研究或媒体研究进行了结合。由此一来,外国电影的流通途径也发生了变化:由剧场上映这一单一途径扩大到国际电影节(釜山电影节、光州电影节、富川电影节等)和网络等多种流通渠道。
同时,外国文学的接受也逐渐向地域范围扩散。90年代传入韩国的中南美、阿拉伯、非洲文学,对该地域文学的接受也有所扩大。不仅如此,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介绍也日益活跃。鲁迅和茅盾作品的翻译持续进行着。然而,这些“现代”作家作品的翻译,相对于与大众的直接接触而言,更多的是作为学术研究成果得到出版。尤其在最近,《鲁迅全集》的翻译出版工作正在进行。韩国大众接触中国当代作家是从莫言、苏童和余华等的小说被翻译出版后开始的。起初,他们因《红高粱》、《人生》等电影而声名大噪;后来,又凭借《许三观卖血记》、《兄弟》、《离婚指南》等叙事性较强的作品得到了韩国读者的喜爱。如今,阎连科、刘震云等作家也紧随其后。在这种情况下,作家间的交流也日益活跃,尤其是通过举办丰富多彩的文学节和交流活动,使得外国作家来韩的机会也逐渐增加。综上可知,本世纪韩国的外国文学接受呈现出多元化、边缘的主流化、类型交叉等多种特征。
接受外国文学并使之主体化
纵观韩国的外国文学,除现代以前的状况之外,现代以来的百余年期间大抵呈现出了多样化的发展形态。较为可惜的是,除作品翻译出版以外,基本没有介绍专门研究和批评外国文学的期刊。 YEOLUM 社从 1984 年开始发行的季刊《外国文学》,因现实状况于1998年停发。就目前而言,韩国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中心发行的季刊——《外国文学研究》是国内现存的唯一的学术论文期刊。
韩国哲学家朴异汶指出,“我们对待外国文学作品的态度并不单纯。如果说外国文学作品是与我们异质的或相反的世界观的表现,那我们理解它、学习它并把它当做我们的表现来接受,这势必会对我们固有的世界观造成混乱。同时,它还意味着摒弃我们的表现并用外国的来进行替代。”“然而,在经济、政治、文化都很强大的国家,这种问题并不格外受人关注。这是因为,即便文化完全开放,势力较弱的外国文化和异质的世界观并不会对本国的文化和世界观造成多大的影响。”此外,他还表示,“我们应对外国文学采取受用态度并非单纯的‘受容’,而是要把它们变成我们的、成为我们文学和文学理论的血和肉的消化的问题。”
世界上所有思想和文化在相互交流的同时逐渐进化。被称为人类思想和文化精髓的文学的交流也不例外。韩国社会更为多姿多彩的文学和文化成果是通过接受外国文学并使之主体化来实现的。 ( 本文由韩国外国语大学 2012 年研究基金资助 )
(作者单位:韩国外国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