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奥多罗斯·特佐普洛斯
国际戏剧奥林匹克委员会创始人、主席
特奥多罗斯·特佐普洛斯执导过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的希腊悲剧以及欧洲和希腊最著名作家的歌剧和当代戏剧。他还在希腊外的许多剧院担任过导演,并曾与许多著名演员合作过。特奥多罗斯·特佐普洛斯和阿提斯剧场携手35年在全世界呈现了2100场演出。
他对希腊悲剧的理解来源于世界各个戏剧学院、古典文学研究学院和研究所。并在海内外高校做荣誉退休教授时举办了许多讲解方法论的工作室和讲座。2013年起,他每年都面向年轻演员及导演开办国际夏季工作室“迪奥尼索司的回归——特奥多罗斯·特佐普洛斯的解读”。他在希腊及国际上都曾获过许多戏剧荣誉。
“艺术节与城市生活”戏剧奥林匹克演讲稿
参考译文
早上好,很高兴可以参加“艺术节与城市生活”国际论坛。针对“艺术节与城市生活”这一主题我想提出几个问题。同时我想说明一下 “城市”一词在古希腊语及现代希腊语中是πόλις。从它衍生出了公民(πολίτης)、 文明(πολιτισμός)和政治(πολιτική)等词语。
尽管我们今天的世界看起来是真实的,但距离事实以及事物的生命运动仍然差距甚远。一个平行世界被预先建构使人们可以出于自然需求而生活在有替代选项的城市中。遗忘机制被搭建起来并在无形中得以应用渐渐地渗透到我们的日常生活里,但是如果人们失去了记忆、丢掉了真实,还如何继续生活?因为人们将寻求真实这一过程诉诸于记忆导体。
全球化并非将带来记忆与时间、神话同言语的创造性碰撞。恰恰相反,全球化在权威、有限而理性的系统中颠覆了这些基本原则。公民为政治经济利益、信息网络和公众舆论所驱动。社交媒体提供了与他人之间必要的安全距离,也因此渐渐成为了交流的借口。
在现代社会中,人们的交流不等同于共处。人与人之间不断蔓延的恐惧感逐渐掩盖了人们的思想和行为。在现代全球化的城市中人、货物以及人作为一种商品都实现了自由流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生活在充满厌恨言语的环境中并始终处于自我防御和攻击他人的状态。
我们不断地保护自己免受他人、陌生人和与我们不同的人的伤害。于是现代都市中精神贫瘠的人们被封困在了虚伪的现实和令人窒息的隐私里。这个世界充斥着机器化的存在,技术官僚和极权主义体系控制和压制着各种生命形态。我们能否听到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所发出的求救?
一场艺术节是否可以表达对于21世纪人们生活状态的焦虑?艺术能否作为一个社会、哲学、文化和存在性问题的交互领域,作为一个包容差异、百花齐放的工作坊而存在?我们能否在不考虑社会创伤的情况下在艺术节和城市二者之间搭建桥梁?当然不能。我们生活在一个网络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接触和交流的含义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电子通讯和网络如今在生活中占据绝对重要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讲,从电线连通的那一刻起,民族文化就面临着失去其原有身份的风险。人们期望通过各国之间更加密切的接触和交流,更好地创造和谐共处的氛围。但事实上却导致了更多猜忌和怀疑的产生。
在此情况下我们能否通过一场艺术节在艺术家与观众之间建立富有成效、创新且生动的联系?艺术节须与当今的观众相互合作,人们相互之间的恐惧和疏远心理及人们对于技术的不当使用都导致当今的观众变得麻木涣散并最终被异化为商品过着“类人”的生活。如今的人类不断“萎缩”,丧失了身体、灵魂和活力变得被动且容易被操纵。当今的生活方式又加剧了这种异化,使得人们整日都处在不断“萎缩”的状态。当代城市使人们变得麻木。在如今的世界里,一切都承受着痛苦,没有什么是快乐的。如果你走在街道上观察行人,你会看到人们面容麻木,他们泣而无声、恸而不伤。
什么是人?能够行走或者进行生产便是人吗?现在的人们没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哭泣,他们总是沉默着,不会酣畅地跳舞抑或放肆地歌唱。人们显然是扁平的、数字化的,他们丧失了自我转变的能力。
这是一个关于生活、艺术和死亡的完全碎片化的观念。艺术节能否通过激发和培养观众成为共同创作者的欲望,从而搭建这些桥梁?
如今,生活和艺术的基本原则已被连根拔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断被遗忘的、暂时性的原则。艺术节不应顺从这种趋势而应通过记忆映射未来。艺术节应该专注于通过一种新的方式来讲述生活,不应该通过已有的精确术语对生活进行解释。正如精英阶层所期望那样,而是要通过一套更有效且使得世界更加人性化的全新术语。在后疫情时代,艺术节必须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创造艺术家与观众之间对话的全新空间,在城市与自然的有机统一中共同创造一场极具体验感的旅途。艺术节还应该通过与自然构建联系架起连通城市的桥梁,也正是在人和自然的结合中古希腊露天剧场和戏剧艺术才得以诞生。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