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剧照 陈 曦 摄
“我特别喜欢电视剧《历史的天空》，故事情节处理得好，人物塑造也很丰满。这次看到‘十二艺节’中有一部同名话剧，早早地就订了票。”5月20日，在上海上戏实验剧场外，观众荀先生对记者说。
在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的舞台上，涌现了一批由其他艺术形式改编而成的剧目，无论原作是长诗还是影视剧，舞台艺术的表达方式都与之有很大区别。因此，如何突破固有思维，发挥剧种优势，在平衡原作与舞台艺术区别的同时找到新的视角，成为此类剧目创排的难点。
跨形式改编提升亲切感
1946年，诗人李季的长篇叙事诗《王贵与李香香》发表，诗歌中成功塑造了王贵和李香香这两名觉醒的青年农民形象，展现出劳动人民的个人命运与革命大业血肉相连的面貌。73年后，宁夏演艺集团秦腔剧院根据这首长诗改编、创排的大型秦腔现代剧《王贵与李香香》呈现在“十二艺节”的舞台上，得到不少观众好评。
观众顾兴国坦言，自己对这首长诗有很深的感情，他的家乡在陕北，小时候就读过这首诗。在他看来，秦腔现代剧《王贵与李香香》通过舞台剧的方式展现出了那一代人朴实正直的精神风貌，以及他们对爱情、生活乃至国家的认识和观念。“我在上海生活30多年了，家乡话早已生疏，但听到熟悉的信天游时，还是会潸然泪下。”顾兴国说。
此次，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山东省青岛市歌舞剧院分别带来了参评话剧《历史的天空》和民族歌剧《马向阳下乡记》。这两部现实题材作品，一部描写了战争年代人们的芳华岁月，一部聚焦精准扶贫的时代题材。由于两部作品均有同名电视剧热播，因此，“十二艺节”的观众对这两部剧也有了更多期待。
“《历史的天空》和《马向阳下乡记》的电视剧我都看过，也知道影视表演和舞台表演在矛盾冲突的设置、人物塑造的方式、剧情展开的节奏上大不相同，这样的情况下，剧目如何处理和再创作是我关注的重点。”正在攻读导演方向的研究生刘蔚然说。
改编不是新瓶装旧酒
熟悉的故事、亲切的人物、广泛的传播给这些舞台作品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同样也对创作者提出了新的课题：如何让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跟舞台艺术表演形式有机结合，进一步提升舞台效果。
“《马向阳下乡记》电视剧一共40集，我们要做一部歌剧，不可能像电视剧那样娓娓道来。”在青岛市歌舞剧院院长张乐群看来，电视剧要改编成舞台艺术，首先要克服时长问题，这就需要在人物乃至情节上“动刀子”，让整个故事符合歌剧的样貌。话剧《历史的天空》同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原著中的故事跨越近40年，如此大的时间跨度和庞大的叙事，让时长只有两个小时的话剧在创作时必须做出取舍。
对于《王贵与李香香》来说，从叙事长诗改编成秦腔现代戏更富有挑战性。长诗既不同于戏曲的结构，在文体上也有明显区别，要实现文学经典到舞台艺术的转换，就要对原著与戏曲剧本文学体裁上的差异有准确的认知和把握。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长诗、小说或是影视剧，如何通过剧目改编带来不同的视角和切入点，让观众接收到舞台作品传达的信息和观念，都不是新瓶装旧酒的方式可以实现的。
让“老形象”在舞台上立起来
据介绍，在《马向阳下乡记》的创排中，青岛市歌舞剧院采用了全新的创作模式。“以往创排剧目，表演、音乐、剧本都分批次完成，通过导演的统一协调最终合成。这次创排初期，导演、编剧、作曲、舞美、演员等全部团队成员都在现场，经过3个多月近10稿的修改，保证了作品的逻辑性和完整性。”张乐群说。
“这部戏讲的不只是马向阳的个人事迹，也不只是山东农村的趣闻，它还反映着当代中国百姓的现实生活。”张乐群说，在人物塑造上，团队通过对大量人物身份的重新定义以及加入情感线索，使得整部歌剧紧凑简练，人物性格更为鲜明，具有山东特色的音乐与戏曲演员在唱腔上的结合，也让整部作品显得风趣俏皮。
“我们在最初排练的时候要求学生先不要去看电视剧《历史的天空》，以免被影视剧中的表演所影响。”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军事文化学院创演系副教授赵晶晶既是话剧《历史的天空》的编剧、导演，也是演员们的老师。在情节取舍方面，赵晶晶选择了原著中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一历史时期的剧情，除了人物心灵成长史，作品还突出了文化对主人公的感召力，通过多个细节展示文化对主人公梁大牙的重塑，最终使他完成了武夫到英雄的转变。
秦腔现代剧《王贵与李香香》则采用交响合唱与传统戏曲相结合的手法，实现了传统和现代、民族性和世界性的对接。宁夏演艺集团秦腔剧院院长李小雄介绍：“在不改变作品红色基调的基础上，该剧加入了‘生存’与‘爱情’这些具有恒久魅力的戏剧元素，把秦腔这一古老剧种的气质和故事融合，实现了红色革命题材的诗性表达。同时，该剧巧妙地以唱诗班、舞蹈队讲述环境、烘托气氛，运用西部独有的信天游、花儿等民歌小调抒发情感，在新诗的韵味中体现出民族化和大众化的秦腔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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