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是一次民族团结的盛会,各个少数民族将本民族的艺术精品带到首都文艺舞台,尽显中华民族文化的丰富丰厚、多彩多姿、美轮美奂、无以伦比。
为时一个月的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已经拉开大幕。这是从55台剧(节)目中经过遴选后入围的41台,将进行92场演出。党和国家领导人胡锦涛、贾庆林、温家宝等出席了开幕式晚会,让民族文艺工作者备感温暖,备受鼓舞,也体现了党对少数民族文化艺术的重视、关怀、爱护。
在参演的41台节目中,有14台少数民族戏剧颇为引人瞩目,特别是戏剧爱好者很是关切。参加此次会演的有少数民族剧种藏剧《金色家园》、畲族山歌剧《七彩畲乡》,此外还有为观众所熟悉的晋剧、京剧、评剧、黄梅戏、歌剧、歌舞剧、吕剧、豫剧、音乐杂技剧,反映了藏、壮、满、回、维吾尔、畲、蒙古等多个少数民族的生活。此次会演民族戏剧特点,我概括为四点。
一、民族戏剧反映了独特的民族生活,民族情态,颇耐回味。
少数民族文化艺术带着原始的粗犷豪放与精致精彩,情感既热烈奔放又淳朴本真,这些特点也自然而然地反映在戏剧中。此次会演反映回族生活、塑造回族人物形象的剧目比较多,吕剧《杨广和》、豫剧《丹水情深》、京剧《郑和下西洋》、黄梅戏《榴花不开盼哥回》等,让我们对一个民族有个总体的感受,同时也让我们体会到中华民族的美德是由56个民族的美德共同构成的。
再如,曲剧《正红旗下》反映的是清朝衰败时期八旗子弟的生活生存状态,满族文化与京味文化交融共存。这种白描式的生活写真引发了观众对于历史与现实的思索。《桂花雨》写的是壮家祖母、孙女两代人与台湾爷孙两代人的恋情,生活中有悲剧也有喜剧,两代人的命运结局不同,虽有山水阻隔,但最终血浓于水,终是要牵手的。壮家女人的纯真纯美让人感动,壮家传统桂花酒穿越古今,传统美与现代美相交融,让人叹喟。
独特的民族生活,独特的民族人物,独特的情感,独特的价值取向,给人的是单纯的美,像一缕清风吹进观众的心田,耐人品味。
二、民族戏剧塑造了具有少数民族性格特征的少数民族艺术形象。
戏剧的最终任务是塑造形象,一部成功的少数民族戏剧作品当塑造出具有民族性格特征的少数民族艺术形象。《傅山进京》是以汉族文化人傅山为主角的一出戏,但满族帝王康熙是剧中一位极其重要的人物。来自白山黑水的康熙仰慕中原文化,倡导汉学,为了江山社稷,他重用汉族文化人。于是他与持偏狭之见,誓以死殉明,不与清王朝合作的傅山产生了一场又一场激烈的冲突。在这场冲突之中,康熙以草原的胸襟包容傅山的冲撞不敬,宽容了傅山的不敬和不做清朝官的行为,放归故里。这是一场又一场心灵的博弈,文化的冲撞,在尖锐的戏剧冲突之中塑造了康熙这一人物。其实这是一出双主角戏。称之为《傅山与康熙》可能更合适。
在歌剧《钓鱼城》中,围绕屠城与守城的矛盾塑造了汉将王立将军和蒙古大汗忽必烈两个艺术形象。难得的是作家不是站在汉族立场歌颂民族气节,也没有站在蒙古族的立场写勇武、胜利,而是站在中华民族立场上,写伟大的汉族与伟大的蒙古族构成的一个伟大的中华民族,王立与忽必烈都是华夏的好儿女。忽必烈作为来自蒙古草原的可汗,剧作着重揭示的是他的开明,愿天下一统,四海一家和人本思想。特别是蒙古族的英雄观,敬重英雄,英雄相惜。因此忽必烈对巴蜀儿女的守城充满敬意。这是一个尚武、伟岸的民族。忽必烈是一个民族的代表。
在中国戏剧史上,以这样的笔墨塑造少数民族的形象,展示他们的作为,揭示他们的胸怀气度,是罕见的。他们既是某一个少数民族英雄,也是中华民族的英雄。
三、浓郁的民族风情构成民族戏剧的一大亮点,也是民族戏剧的一大看点。
少数民族能歌善舞,《桂花雨》中壮族漓江对歌的场面既是生活的,又是艺术的,一只只竹筏在漓江烟雨中穿行,人如神仙般飘逸自在,这不正是现实美好生活的写照?
畲族山歌剧是一个新兴的少数民族剧种。剧中为迎接新媳妇俏妹,姑娘们舞起彩带迎接新人。彩带,一种手工编织的艺术品,是畲家特有的迎客礼物,畲族人的热情尽在彩带之中。大叔大婶见到远道而来的客人苗妈,跳起迎客舞,旋转的舞蹈把苗妈卷入人群之中,她也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当舞蹈进入戏剧后,舞蹈就不仅仅是为舞而舞,而是赋予舞蹈以戏剧品格。爱说爱笑的老村长听到“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旋律时,随着节奏扭腰转身,手脚舞动,表现的是人物乐观的性格。
有选择地使用歌舞,或是为了塑造形象的需要,或是渲染戏剧氛围的需要,摆脱为歌舞而歌舞的弊端仍是需要注意的。
四、少数民族戏剧的创新与突破,为戏剧增添一抹亮色,一缕清新。
在此次会演的戏剧中,有京剧这样的古老剧种,也有评剧这样普及而极广的地方剧种。京剧《藏羚羊》对传统京剧有很大的突破。藏族小姐妹和放羊的藏族男孩儿,很难完全按照京剧行当的表演完成人物塑造,他们的表演融入了藏族舞蹈,他们的唱腔在西皮二黄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藏族民歌的音乐元素,听来还是京剧,但又与传统京剧有所不同,新而不怪,悦耳动听,但仍是京剧。重要的是他们的吸纳帮助他们很好地完成了藏族男孩、女孩的塑造。
同样,在《藏羚羊》中我们看到了崭新的艺术形象,雪狼、藏羚羊,它们不同于传统戏中的狗形、虎形,但又有些一脉相承的属于京剧的精、气、神。
评剧《香妃与乾隆》塑造了一位维吾尔族姑娘,她的一举手一投足,她的歌唱都多了维吾尔族的艺术元素,特别是伴唱,很有新疆的风味,就总体而言,依然是评剧,而不是别的剧种。
我想若不是少数民族戏剧形象的塑造,这种大的突破与创新是难于想象的,这一创新的成功也是源于戏剧人物,是表现生活内容的需要,换句话说就是少数民族戏剧为古老、成熟剧种的创新提供了基础,创新的成功率也为之增加。
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这是盛世中华的盛世之举,它加强民族之间的相互沟通,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相互理解。这样的盛会让我们骄傲,让我们自豪,56个民族文化艺术构成的中华文化,在世界艺术之林中称得起是人类文化艺术的奇观。通过这样的盛会,中华艺术会更加辉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