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题材缺失
缺乏国际竞争力
随着《舌尖上的中国》、《故宫100》、《大鲁艺》等纪录片的热播,2012年的中国纪录片市场似乎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是,2011年11月发布的《纪录片蓝皮书:中国纪录片发展报告(2011)》显示,情况并不容乐观。报告指出,2010年对外传播的中国纪录片仅155部,播出时长远远低于Discovery、BBC和History等国外纪实频道。
在选择题材方面,现实类题材长期缺席也是不可回避的问题。打开电视机,历史人文、自然地理类纪录片占据了荧屏的大部分空间,在很多观众的印象中,荧屏上播出的绝大部分纪录片不是历史建筑,就是考古发掘,不是珍奇古玩,就是山水风光、野生动植物。
中国纪录片领军人物、《大国崛起》的创作总监康健宁日前在其新作《黄金时代》的开播仪式上接受笔者采访时表示:比起历史人文自然地理,现实题材的纪录片更易陷入“敏感”地带,操作层面更难控制,人力投入成本也水涨船高。现实题材的严重缺失,让中国纪录片普遍缺乏对现实和当下的观照,缺乏对人的心灵和生存境遇的关注,同时也缺乏角逐国际市场的竞争力。
面对中国纪录片缺乏竞争力的苦恼,已有50余年纪录片从业经历的陈汉元坦言,自己曾问过不少国外同行,中国纪录片怎么拍才会受欢迎?回答几乎是一样的,最好是拍出你们中国人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他们在做什么、想什么、遇到了什么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乐趣、苦恼、向往,还有什么问题困扰他们?
加大投入成本
增强时代特色
一部好的纪录片不仅要选对题材,更需要大量的成本投入。
“在这一点上,国内外的纪录片还存在很大的差距。”陈汉元介绍说,“国外真正好的纪录片是名副其实的记录。不管是记录人的活动、动物的活动还是植物的成长,都是下了血本,包括时间、生命、金钱,有可能10年8年,这在中国完全不可能,尤其是中国的纪录片栏目化了以后,为了保证节目不被‘开天窗’,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拍摄,所以节目的质量必然会下降。”
康健宁说,他对国外纪录片感触最深的不是片子拍得怎么样,而是一部五六十分钟的片子,他们可以前期调查5年,再拍摄8年、10年。在中国,这完全做不到。
对于导演来说,纪录片在拍摄之前就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因为纪录片毕竟不是电影,必须要保证被拍摄对象以最天然的姿态呈现在镜头面前。陈汉元透露,如果想做好这点,就需要提前做一些前期工作,尽可能地同拍摄对象熟悉起来,赢得他们的信任。“要让他们相信:我们不会去揭他们的丑,出他们的洋相。”他说。
除了加大成本投入外,反映时代特色也是不容忽视的一个方面。作为当年引起空前反响的《话说长江》的主要撰稿人,陈汉元认为好的纪录片应该是记录时代的。“当年我们拍这部片子的时候,就是恰好经历了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解放了,想要了解我们国家的面貌,我们也就自然地去拍了这部片子。”
中国选题
国际化表达
目前,中国每年的纪录片产量达到5万小时左右,中央电视台在2011年开播了纪录片频道,观众对纪录片的关注也有所提升。
但康健宁表示,这些并不代表纪录片进入了“黄金时代”,在他看来,一两部纪录片的广受好评不能就说是一个时代的到来,纪录片的黄金时代应该是“一个广开言路的时代”。这就意味着要扩大纪录片选题范围。
据介绍,其新作品《黄金时代》就是一部历史与现实相结合的题材,该片以黄金为载体,以黄金和人类的关系为线索,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回顾和梳理了人类探寻财富安全的历史,对当今世界面临的全球货币秩序、通货膨胀、金融危机等影响人类未来命运的重大问题进行了思考。
“中国的纪录片有很多题材可以选择,因为中国现在经历了巨大的变化,有必要把那些老年人的记忆重新发掘出来,讲述怀旧的故事,展示中国人的精神,分享他们真实的生活。”曾经以一部《云之南》把丽江带到全世界的英国纪录片导演菲尔·阿格兰说。在他看来,“中国人有能力用自己的角度去讲述世界,而不是假装去模仿别人。”
如何给中国的社会现象赋予国际化的表达,也是中国纪录片走向世界必修的一道功课。
陈汉元说,由于世界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所以未来中国纪录片的发展趋势一定是趋向于世界潮流。如何取得国际市场的认可,赢得观众的审美趋向,这些都是中国纪录片人应该考虑的问题。尽管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我们仍会不断努力。
“让我们拥有更多的发现,更真的记录,更精彩的表达。”陈汉元最后向记者表达了他的心声,“这既是判断一部纪录片好坏的标准,也是我对中国纪录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