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连接人民心灵的拱桥 中俄互办“旅游年”传达出大国交往中人文因素的重要性
引言
中俄两国都是具有世界影响力且彼此密切关联的旅游大国,2011年首站赴俄罗斯的中国游客突破80万人次,俄罗斯来华游客超过250万人次。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这两个数字与两国友好合作关系和全方位战略协作的水平还不相适应,决定今明两年中俄双方将互办旅游年。
温家宝总理在今年3月下旬的中国“俄罗斯旅游年”开幕式上表示,将进一步促进双方的旅游合作;欢迎更多的俄罗斯朋友来华旅游,希望更多的中国公民赴俄罗斯旅游。他相信,在两国政府的大力支持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下,丰富多样的中国“俄罗斯旅游年”活动,将充分展示俄罗斯优美的自然风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灿烂的文学艺术、奋发的时代风貌。显然,文化元素在两国交往中的战略价值已经得到锁定。
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
1547年,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加冕称沙皇,建造克里姆林宫,莫斯科大公国领导其他公国摆脱了蒙古鞑靼的统治,使俄罗斯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十八世纪后,俄罗斯已经成为欧洲的东边强国,并有能力左右欧洲大陆的政治走向。就历史文化底蕴而言,十八至二十世纪的俄罗斯塑造了同时期人类历史上最璀璨夺目的文化成就。在这一历史时期,俄罗斯国民精神生活质量的发展是如此神速,其横跨欧亚大陆的年轻文明浇铸出来的文化之美和人性之光,对世界的影响在很多方面甚至超越了古老的欧洲文化。
在俄罗斯文化史上,19世纪被称为俄罗斯的黄金时代,期间涌现的艺术成就令世人瞩目。位于波罗的海芬兰湾东岸、涅瓦河畔的圣彼得堡,就是俄罗斯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主要承载者。这是俄罗斯最具西方化特点的城市,其城市建筑与巴黎充满相仿之处。涅瓦河两岸是圣彼得堡最雄伟的所在,冬宫、彼得堡罗要塞、彼得大帝青铜骑士像、十二月党人广场等等,以及横跨涅瓦河的9座风格各异的大桥都构成了圣彼得堡的无限风光。
如今,俄罗斯共有1700多个博物馆,年参观人数超过7500万。其中,圣彼得堡的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与伦敦大英博物馆、巴黎卢浮宫、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并列,被誉为世界四大博物馆,馆内有353个展厅、287万件藏品。它最早是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1764年创建的私人收藏馆,1852年开始对公众开放。这里收藏有原始人类、古代东方、古埃及、希腊罗马时期、中世纪及俄国8-19世纪文化的丰富文物。
灿烂文学成就引入中国
300年来,俄语和英语分别创造了各自领域里的文学传奇,其领袖地位的代表公认为托尔斯泰和莎士比亚。有意思的是,前一阵子当代英美文学界的125头面人物评判一下俄罗斯文学和英美文学的高下,虽然评比标准是在没有任何俄罗斯文学界人士参与的情况下制定的,评判结果却让英美文学世界的读者大吃一惊。这125位活跃在当下阅读社会的英美作家评出了19和20世纪间200年里最伟大的文学作品,得出20世纪最佳作品、19世纪最佳作品、入选作品最多的作家和得分最多的作家四个排行榜。结果显示: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和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分获19和20世纪的头名,莎士比亚虽然入选作品最多(11部),却在得分榜上屈居托翁之后。另一部托翁经典《战争与和平》排在19世纪榜的第三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和契诃夫的短篇小说也上了榜,如果考虑到纳博科夫的俄裔身份,那么读者自然看到,俄语作品大获全胜。
和很多杰出的英美文学大家出身寒门不同,托尔斯泰是地地道道的俄国大庄园主,但他却穷究一生地以人道主义为主脉为当世和后世奉献了大量传世之作。中国社会对于托尔斯泰的作品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托尔斯泰曾被文学巨匠巴金称赞为19世纪全世界的“良心”。
文学交流和翻译互动,是国与国之间民间友好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义就如温家宝总理所说的——“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相亲在于心相通”。灿烂的俄罗斯文学艺术作品不断地传入中国,对中俄友好关系以及民间相亲产生了积极影响。有记载显示:中国人学习和翻译俄语的历史已经有300多年,出发点都是为了和这个北方邻国、大国更好地和睦相处。
我国对俄文学成就的推介和翻译工程中,三个高潮都集中在最近的100年里,并且分别出现了划时代的领袖人物。
一是鲁迅,他对苏俄进步文学的推崇影响着当时文坛的空气。
二是戈宝权,他既是对苏外交领域的开拓者,更是俄罗斯文学翻译大师。早在1935年起,戈宝权曾作为天津《大公报》记者驻苏联三年,并促成了梅兰芳赴苏演出。他毕生大部分精力都献给了中苏文化交流。他结识了爱伦堡、费德林、法捷耶夫、苏尔科夫等多位当年苏联文化界名人。1947年《普希金诗集》公开出版,这是戈宝权出版的第一本译文集。八十年代北京曾出版《戈宝权译文集》,合计五卷、300多万字。他翻译的高尔基《海燕》,曾收入我国中学课本。
三是草婴,俄罗斯文学翻译大师。徜徉于俄罗斯文学世界,草婴发现,俄罗斯文学和它的土地一样广阔,它考虑的不是一时一地一个家庭的问题,而是整个民族乃至人类的精神向度。俄罗斯经历了数百年的沙皇统治,在反封建专制方面与中国有共同语言。在众多俄罗斯作家中,草婴最后选定以肖洛霍夫和托尔斯泰为主攻目标。而关于托尔斯泰,草婴从《安娜·卡列尼娜》开始,以一己之力和20年时间,译出了《托尔斯泰小说全集》20卷,共400万字。对此,一位资深俄罗斯外交官这样称赞草婴:“您是连接两个伟大邻国人民心灵感情的拱桥。草婴这两个汉字表现出难以估计的艰苦劳动、文化天赋以及对俄罗斯心灵的深刻理解。”
重铸文化大国的自信
优秀的文学作品,理应是滋养人们心灵的“鸡汤”。但是,在意识形态对抗的时代,关于某部影响力至上的作品以及作家的评价,往往被打上国与国之间和东西方之间文化较量的烙印。
进入新世纪之后,俄罗斯在文化交流和对待有争议的作家与作品方面,显示了文化大国的自信。如对于回归俄罗斯的索尔仁尼琴,普京不仅登门拜访,还称他为“俄罗斯文化的历史坐标”。而在国内,随着俄罗斯经济实力的再度崛起,俄罗斯文坛已经走出了叶利钦时代低迷颓废的怪圈,作家们不再迷恋于西方世界的“高度评价”。
有着深厚阅读传统的俄罗斯民众,在钱袋鼓起来之后则纷纷走进实体书店;作家们的稿费和版税大大提高,市场开始成为影响当今俄罗斯文学发展的重要因素。不但新兴文学刊物和出版机构大量涌现,由国内企业、财团赞助的文学奖项也纷纷设立,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文学的繁荣。如,赞助商几易其手、奖金为两万美元的“俄语布克小说奖”偏重于奖励带有后现代主义风格的作品;而由多位石油金融寡头赞助、奖金约合10万美元的“大书奖”则常常颁发给作家传记类图书;近几年势头渐猛的“处女作奖”,针对的是25岁以下的青年作者。
有关评论指出:今天的俄罗斯文学,在继承其关注人生、忧国忧民等优秀传统的基础上,日益表现出兼收并蓄、多元发展的态势: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创作方法相互交融,精英文学与大众文学相互渗透;而且网络文学作为艺术文本新的创造手段和流传方式,也逐渐被当今主流文学圈所认可。
在俄语的国际文化地位认可方面,俄罗斯精英们展示了充分的自信。圣彼得堡大学校长、国际俄罗斯语言文学教师协会会长柳德米拉·韦尔比茨卡娅就曾很有代表性地表示,俄罗斯政治和经济地位的加强使得国外学习俄语的兴趣不断增加,使俄语保持了作为国际语言的地位。她甚至还强调:“最后人们对英语的兴趣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着俄罗斯的强大想学习俄语的人会越来越多……全世界的人很快就会转而学习俄语的。”而未来学习俄语的人群将主要集聚在中国,因为在她看来,中国实施各种投资和其它经济项目的人群中希望学习俄语者也在不断增加,“因此才会作出学习俄语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样的结论。”
她还认为,“世界发生了变化,俄罗斯也发生了变化,需要思考一下在现今世界如何在俄罗斯发展汉语和在中国发展俄语的问题。”而在笔者看来,俄罗斯文学新的黎明和中俄文化交流新的高潮,都将在本世纪第二个十年充分展开画卷。
(作者单位:复旦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