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文化意义

　　编者按：9月29日，香港特区政府民政事务局局长曾德成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人文大学，做了一场名为《香港的文化意义》的讲座，受到了俄罗斯听众的热烈欢迎。本文根据发言内容摘编整理。

　　一扇面向海外的窗口

　　圣彼得堡拥有卓越不凡的历史，是文化艺术界人士汇聚之地。第一次来到圣彼得堡，初步所见所闻，已有亲切的感觉。普希金曾把这里称为俄罗斯“面向西方的窗口”，而香港长期以来则被看做是中国面向西方、面向海外的窗口。因此，从汇聚多元文化这个角度来看，这两个城市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香港的面积很小，只有1100平方公里，约比圣彼得堡小300平方公里。人口也不多，只有700万，主要是华人，但以香港为家的人其实来自世界各地。

　　香港不但是亚洲最重要的商业和专业服务中心之一，服务业占香港本地生产总值近95%，还是世界主要的金融中心之一，对中国金融市场的开放和改革发挥重大作用。香港是个高度开放和多元化的社会，共设有121个外国领事机构，是世界上设置外国代表最密集的非首都城市之一。去年，从中国内地和世界各地来港访问人次高达3600万。在这个开放、自由的社会中，不同地方的文化繁衍交融，不同宗教的寺庙、教堂随处可见。香港有各种各样的华洋节庆，反映出不同的传统习俗。

　　你或许听说过李小龙、成龙、吴宇森，尤其是李小龙，可以说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香港文化的象征。他曾到好莱坞发展，然后返回香港，自己拍电影，把中国功夫推向了世界。他的功夫打斗场面可以溯源于中国传统戏曲里的武术表演，以及中国古典武侠小说中的描述。好莱坞电影充满了对武器的迷恋，而中国的功夫片则是对人自身肢体的幻想。此外，香港的流行音乐在全世界华人社会中享有盛誉，对亚洲的韩国、日本流行音乐的影响也不容小觑。香港的美食同样在世界各地受到欢迎。

许多外国人通过李小龙和功夫电影了解中国文化

　　东西文化的荟萃之地

　　那么，香港是怎样演变成今天的面貌呢?首先要明白的是，香港从来都是将来也是一个以中国人为主的社会，语言、传统、思想、生活方式都有深远的文化渊源。搞清楚这一点，并且了解中国数千年来的发展轨迹，就会明白香港为什么会成功演变为一个东西荟萃之地、一个文化熔炉、一个创意的冶炼场。

　　很多人知道，香港近代曾受英国管治逾150年，其间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发展道路，这对文化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刻影响。尽管如此，爱国观念却早就存在于中华文明的核心价值中。几千年积淀的中华文明具有强大的凝聚力，过去100年中国发生的多次革命行动，就一直得到包括香港和海外华侨华人的大力支持。虽然英国管治香港逾一个半世纪，但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时，其过程是和平、顺利的，因为绝大多数香港人认同香港是中国的一部分。

　　香港始终是个根植于中华文化的华人社会，但却充分吸收、采纳了英国人引入的制度。香港人乐于接受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数以万计的香港人走出去，到世界各地接受教育。国际教育和海外学习的经验使香港的年轻人勇于探索，他们从海外带回来的知识和经验融入香港社会，生根发芽，孕育出创意和革新。更加可喜的是，近年来，越来越多的香港青年选择前往祖国内地求学。

　　“和而不同”的最佳范例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人提出“历史终结论”和“文明冲突论”——“历史终结论”预期政治制度在全球趋同，将欧美价值变得绝对化;“文明冲突论”则认为差异不能调和，文化差异会引发冲突。可是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世人：历史并没有终结，还在做新的演变和探索;文明也并没有因为全球化变得整齐划一，反而正在催生多样性。既然文化多样性是客观存在的，那么能否避免文明冲突，使不同文明和谐共融呢?这关乎世界和平和人类未来。也正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看到了香港的文化意义。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和”是一个重要的概念。一个与“和”相似的概念是“同”。孔子提出要“和而不同”，就是说“和”必须包含对“不同”的承认和尊重。在中国人看来，差异性是“和”的重要特征。想象一下，著名的圣彼得堡交响乐团演奏的索斯塔科维奇的交响乐，一定要有不同音色的乐器配合，才可以产生那么层次深厚、音色丰富的音乐。科学研究发现，世界必须生物多元才能持续发展，任何一个物种的消失，都可能导致长久的生态失衡。由此可见，各种不同的文化传统对现代性都有塑造作用。中国拥有强大而深远的文化传统，几千年延绵不断，有自身的合理性，中国式的现代性一定不同于美国式的现代性。

　　中国人不排斥外来文化，也乐于求取国外的先进经验。“和”的概念也表现在香港回归祖国后的发展之中，过去14年指导我们发展的“一国两制”原则，其要旨就在于和中存异。如今，香港正在进行新时期一项振奋人心的探索，世界主要文明的不同价值观、风尚、实践在这里交汇。弄清了“和”的概念，就会比较容易明白，为什么香港人能在国际企业、投资者之间如鱼得水，因为适应和采纳新思想在香港是自然而然的事，香港人创造了一个动力不绝、自由开放、多彩多元的社会，它根植于中华文化传统，并在与地球村的互动中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