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干达国家剧院执行院长和制作主任 约瑟夫·瓦卢盖博(Joseph Walugembe)
乌干达是位于东部非洲的一个主权国家,它有56个民族,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文化形式多种多样,表演艺术便是其中之一。表演艺术是乌干达人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贯穿于每个人的整个生活。然而,无论是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抑或是生态的环境变化,都会给表演艺术打上时代的烙印。在殖民统治者到来之前,乌干达各民族各阶层的人民可以随时随地享受到表演的乐趣。表演可以是家庭的、部落的、乡村的、王室或酋长的等各种层次。表演可以是某一民族专为某项活动或某一组织而举办的。尽管没有书面的规范,但演员们知道怎样去表演。这种技巧是一代一代口头传承下来的。演出也许并不复杂,观众也可以参与其中,演员和观众并无明确的分野。但是,大家都能遵守一定的规则,知道何时能加入到表演的行列。例如在婚礼上,有鼓手、舞者、歌者和鼓掌者,大家互为补充,都能为婚礼增添喜庆的气氛。演出的舞台上也不会有我们今天所谓的幕布,演员们可以在观众的注目礼中准备演出,表演者们会选择那些适合人人都能参与的地方或舞台进行表演。尽管人人都能参与表演,但是,大家会有尊卑和等级之分。农夫会尊重他们的头领,孩童会尊重长辈。在某些表演中,女士会给男士一些特殊的照顾。演出的时间长短视活动的需要而定,有些演出可以长达一礼拜,有的持续数小时。但是,每场演出都会有人来确定演出的各个阶段,大家都会听从他(她)的指挥。这个人可以是头领、族领或是首领,人人都能理解他的信号,听从其指挥。在表演队中,会产生一位有声望的负责人,他需要具备一定的技能,而且要能服众。在某些演出中,年龄和性别是重要的考虑因素。有些演出需要特别表现年龄和性别,这是由某些民族的独特文化所决定的。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特有的演出,演出只能在其民族内部进行。
那个时代的演出没有什么现代技术,只能靠传统的方式进行沟通。一场演出可以通过鼓或者喇叭演奏几个特定的音符来进行宣传,这几个音符会根据距离正式演出时间的长短和大家对该演出的企盼程度而有所不同,从一个村落传到另一个村落。这个时代演出的奖励机制几乎与金钱毫不相干,演员们不会企盼什么薪酬。同样,观看这种演出也无需花钱。演员们会以别的方式得到回报,这要视演出类型及其重要性而定。例如,首领可能会给表演的人一块地。一个地方的酋长可能会给演员们提供当地的佳酿,而这些佳酿又会促使大家表演长达数小时。当地人民会用各种方式表示他们对演员的谢意,有的会报以热烈的掌声,有的会赠以一定数量的实物。
前面已经说过,殖民前时代,演员们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培训,演出的知识和技巧都是通过口头或实践的方式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在一些社区,表演的训练通常还包括其它一些与文化有关的知识。许多表演练习都是在正常的劳作之后进行,例如,在做完家务活之后,父亲会教孩子练习击鼓。总之,大家是一种习惯,知道何时学习或练习文化表演。
在演出的背后,制作和管理的艺术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不同的表演需要有不同的服装、乐器和道具。在这方面,需要那些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负责。例如,一位优秀的鼓制作者肯定会有些名气。不同的乐器需要不同的树作为材料,特定的音色要求乐器要有特定的形状和大小。即便是这些要求都考虑到了,其它文化因素也不能忽视。例如:在有些民族中,女士是不能制作鼓的;男士是不能制作项链或串珠的;姑娘在经期是不能触摸用于制作鼓乐器的树的。这些习俗人人皆知,大家都会遵守,任何违背行为都会遭到谴责,只是谴责的轻重程度则视氏族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不难理解,演出活动与自然条件也有关系,天气情况的变化会给演出带来影响,因为早期的演出大都是在露天场所进行。也就是说,雨季和炎热的天气或多或少都会给演出带来影响。
战争、饥荒、流行病等也会对表演艺术带来不同的影响。例如战争,很可能会使演出中断或者完全取消。另一方面,侵入者的文化也会给当地文化带来影响。当一个部落侵入另一个部落之后,有的会将自己的乐器、服装、道具和艺术也带过来。例如巴干达人的长鼓是受布索加人入侵的影响。饥荒也给文化带来影响,人们会因为食物和水的缺乏从一个地方移居到生活条件好些的地方,将自己的表演艺术带过去,影响当地表演的技能和技巧。有时候,一种文化受另一种文化的影响可能会产生一种新的文化,乃至新的部落。
总之,在殖民前时期,表演艺术都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遗憾的是,流传下来可供系统研究这些表演艺术发展的资料并不多。
伊斯兰教和基督教的引入,也对乌干达的表演艺术带来了影响,新的艺术形式通过清真寺和教堂传了进来。当地的演艺人员尝试引入不同的艺术形式,以提高自己创作的质量。也有些人不喜欢这些新的艺术形式。在一些地方,例如教堂,当地的表演会被视为邪恶的,这就是当地人和外来移民之间产生的分水岭。
有些人从外来艺术中提取一些元素同当地的艺术相结合。例如,有些作曲家将西方交响乐的元素运用到自己的音乐创作中。这是一个倍受影响、不断尝试的时期,殖民政府要求其文化在不同的民族之间自由传播。
1962年,乌干达宣布独立。在此之前,政府便已致力于推动西方的舞台剧植根于乌干达人民的生活,这可以从现在的乌干达国家文化中心和国家剧场窥见一斑。国家剧场是依据议会的一项法案建立的,并于1959年正式对外开放。开放初期只是一些来自欧洲和亚洲的艺术团体才能在这儿演出,观众也是来自这些地区的,当地只有少数喜欢西方文化的人观看演出。曾几何时,当地人想在这个剧场表演,也很难挤进去。后来经过多方努力,当地人终于登上了自己国家剧场的舞台。当当地人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之后,他们希望争取更多进入国家剧场的机会。1971年,他们的要求完全得到了满足。因为在这一年的1月,阿明发动军事政变,同年3月就任总统。
他在1972年宣布了一场“经济战争”,将这个国家的经济也掌握在了乌干达人手中。在这场经济战争中,将控制乌干达经济的亚洲人基本上赶了出去。无能的统治和暴政等迹象越来越明显。当亚洲生意人悲惨地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来自其它国家的人也纷纷离去,这也使得剧场没有了国外的演出。这样,乌干达人便可以进入国家剧院,台上台下便都是当地人了。与此同时,暴政和无能的统治仍在加剧。随着亚洲商人的离去,其它的文化娱乐场所也倒闭了。如电影院的经营者走了之后,也就断了片源。人民的不安全感也达到了极点,不得不减少文化娱乐活动,娱乐形式只剩下到剧场看演出和到足球场看足球了。
随着人民对演出需求的增加,剧场的数目也在不断增加,许多业主纷纷把电影院、酒吧改造成剧场。此时,政府采取了干预措施,出台了审查法,任何演出必须待其台本经过审查后才能公演。因此,创作人员怕生意受到影响而规避那些有争议的政治题材,进而创作一些普通的主题,如爱情之类的。由于缺乏管理经验,这些表演团体总是分分合合,国家也没有这方面的管理政策,快速发展起来的各种演出团体便产生了要形成协会的想法。通过这些协会,大家可以举办艺术节,掌控剧场的预定,举办培训班等。进而,剧场行业的商机也便随之而来。为了追求票房收入,演出的质量也不断提高,全国的剧场生意兴隆。
麦克雷雷大学也看到了这些机会,组建了一个很有实力的音乐、舞蹈和戏剧系,以满足社会的需求。初期的学员大都是小学教师,这是因为教育部在为教师培训中专门为小学音乐教师举办音乐节。教师在培训完之后回原岗位工作,更好地为学生服务。同时,私营艺术团体也将自己的工作人员送到这个系来学习戏剧和舞蹈技巧。所以,这类行业开始有了专业人员。政府的文化部也组建了国家一个文化团体,它名叫“洲心动”这个团的任务就是宣传乌干达文化,尤其是乌干达传统舞蹈。遗憾的是,由于管理等方面的原因,该团后来倒闭了。
类似地,教育部每年举办国家音乐节,规模从乡村到地区,再到全国,全国音乐节是在国家剧场进行。各个学校会举办各种类型的比赛,优胜者进入高一级比赛。音乐节是由政府资助的,同时,也资助唱诗班的老师和声乐评委。多年来,该节虽然有些变化,但至今仍然存在。
信息部下属的乌干达广播电台每年都在国家剧场举办节庆活动,其目的是鼓励各表演团体进行艺术创作和产品推介。
从上述大家可以看出来,在不同部门领导下的不同表演团体都在进行艺术表演并推介其艺术产品,但是,协调起来却非常困难,这些活动的资料也未能得到有效的整理,以致很难找到关于这些节庆活动的音像资料。这是否是政策的缺失?
阿明统治时期,演出行业发展很快,但管理政策却没能有效地跟进。在与许多世界领导人产生不和之后,阿明转而与刚果金(前扎伊尔)的蒙博托结盟。结果是,扎伊尔的音乐主宰了乌干达的音乐界,其影响今天仍然存在。
1986年,随着国家抵抗运动的到来,给表演艺术带来了新的元素。此后的舞台上出现了表现和平和尊重人权的演出,演出开始涉及到一些关乎民生的非常敏感的主题。学校的艺术节也涉及一些曾经备受争议的主题,教师们会创作出这些主题的歌曲、剧本和舞蹈。和平主题的引入,使得其它娱乐方式也纷纷跟进,与舞台艺术争夺观众。因此,对表演艺术的管理便显得越来越紧迫,而目前在这方面的专业人员非常有限。同时,经费的短缺也是阻碍表演艺术健康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更不用说根据不同民族的需要制定不同的表演艺术演出方案和政策。此外,当我们用地球村的眼光来看待表演艺术时,网络对当地和世界的演艺市场也是很有帮助的。
正当我们在追忆过去的时候,我们高兴地看到,“国家文化政策”已经出台,肯定会对乌干达表演艺术的发展起到指导作用,也许能解决上述一些问题。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这项政策的贯彻实施。我坚信,这项政策已经给我们描绘好了蓝图,有了各方的支持和不懈的努力,肯定能达到预期的目的。(翻译:张英保)
乌干达共和国
【面积】24.1万平方公里(其中陆地面积19.7平方公里,水面和沼泽地为4.4万平方公里)。
【人口】2959.26万(2008年统计)。全国约有65个民族。按语言划分,有班图人、尼罗人、尼罗-闪米特人和苏丹人四大族群。每个族群由若干民族组成。班图族群占总人口的2/3以上,包括巴干达(占总人口18%)、巴尼安科莱(占16%)、巴基加和巴索加等20个民族。尼罗族群包括兰吉、阿乔利等5个民族。尼罗-闪米特族群包括伊泰索、卡拉莫琼等7个民族。苏丹族群包括卢格巴拉、马迪等4个民族。官方语言为英语和斯瓦希里语,通用卢干达语等地方语言。居民主要信奉天主教(占总人口45%)、基督教新教(40%)、伊斯兰教(11%),其余信奉东正教和原始拜物教。
【首都】坎帕拉,人口约148万。年平均气温23℃左右。
【自然地理】位于非洲东部、地跨赤道的内陆国。东邻肯尼亚,南与坦桑尼亚和卢旺达交界,西与刚果民主共和国接壤,北与苏丹毗连。境内多为海拔1200米左右的高原,丘陵连绵、山地平缓。东非大裂谷的西支纵贯西部,谷底湖泊众多。南部拥有非洲最大的淡水湖—维多利亚湖(面积约6.7万平方公里)近一半的水域,为著名的尼罗河源头之一。属热带草原气候,年平均气温22℃左右。
【简史】公元1000年,地处乌南部的布干达地区就建立了王国。19世纪中叶,布干达王国成为东非地区最强盛的国家。1850年后,阿拉伯商人和英国、德国殖民主义者相继进入布干达,布境内爆发了基督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信徒间的连年战争,布干达王国迅速衰落。1890年,英、德签订瓜分东非协议,布干达划为英势力范围。1894年6月,英宣布布干达为其“保护国”。1896年,英将“保护国”范围扩展到乌全境,并于1907年在乌设总督。
1962年10月9日,乌宣布独立,保留布干达等4个自治王国,成立乌干达联邦,仍留在英联邦内。1963年10月,乌修改宪法,取消英派驻乌的总督,由布干达国王穆特萨二世任总统。1966年4月,奥博特任总统。1967年9月,废除封建王国和联邦制,建立乌干达共和国。1971年1月,阿明发动政变,同年3月就任总统。1979年4月乌全国解放军攻占首都,卢莱、比奈萨、穆万加先后担任总统或国家元首。1980年12月,奥博特在大选中获胜,再度任总统。1985年7月,奥凯洛发动政变,推翻奥博特政权,并任国家元首。1986年1月25日,全国抵抗军攻占首都,推翻奥凯洛军政权,29日,穆塞韦尼就任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