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的话剧舞台演出,与正在进行的艺术院团改革和话剧市场的开拓同步进行,国有院团与民营剧社并驾齐驱,政府与民间联手搭台唱戏,出现了一些值得关注的、令人欣喜的创作现象。
在历史与现实中思考
2011年,适逢建党90周年和辛亥革命100周年。舞台上出现了《寻找李大钊》、《谁主沉浮》、《4·11上海夜》、《共和国掌柜》、《大地铭记》、《与妻书》、《秋瑾》等剧目。这些作品一方面颂扬了革命党人为了民族利益前赴后继、英勇献身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一方面也再向今天的人们发问:如何继承革命先烈的遗志?如何把我们今天的事情办好?《与妻书》编剧龚应恬说:“比一代人共同健忘更可怕的是集体缺失信仰。”他们希望“本剧上演后能给观众带去新的向往”。《秋瑾》导演王延松说:“今天,当我们分享现代化社会的种种福祉时,不该忘记,是辛亥革命的仁人志士为后人倾洒热血写春秋,他们是中国进入现代化进程最早的先行者。”《共和国掌柜》描写陈云对新中国经济建设的贡献,《4·11上海夜》写1927年“四·一二”大屠杀前夜发生的故事……这些戏运用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写出了先烈的壮举,写活了英雄的精神。
话剧创作的多渠道机制
随着艺术院团改革的深入,话剧创作也呈现多渠道的机制。不只是国有院团和民营剧团,一些剧院和剧场也参与创作。如国家大剧院创作的话剧《王府井》、《简·爱》等;北京朝阳文化馆成立“北京9当代舞团”,为民间的青年艺术人才搭建一个创作平台,演出舞剧《莎乐美》和《镜花昙》等,收到很好的效果。
值得关注的剧目还有:北京人艺的《喜剧的忧伤》、《我们的荆轲》,国家话剧院的《深度灼伤》、《大家都有病》,辽宁人艺的《郭明义》,天津人艺的《秋天的忧郁》,重庆三峡歌舞剧团的《三峡人家》,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资本·论》等。这些戏内容上有深度、导演手法有突破。《喜剧的忧伤》让我们看到了“艺术”力量的强大。那些“专制”的“聪明人”不但损伤不了艺术的精神,反而被艺术所“影响”而“改变”。《三峡人家》关注普通百姓的生活,由此透视出时代发展的脉搏以及每个人的心路历程。
2011年,北京人艺启动小剧场制作人制,演出第一个话剧《爱情的印象》,根据史铁生长篇小说《务虚笔记》改编,开启了一种新的创作模式。
政府搭台,民营唱戏
文艺院团的改革,促使人们尝试戏剧创作与市场相结合的运营方式。在这方面,2011年5月举办的“第二届北京锣鼓巷戏剧节”可谓一次成功的实例。首先是操作模式的出新,即政府出钱、民营操作。戏剧节由北京东城区出资150万元,由蓬蒿剧场实施操作,共演出35台小剧场话剧,既体现了政府在文化建设方面的主导作用与指导意义,也充分发挥了民营戏剧团体的创作热情。其次,以戏剧节的名义投资支持创作演出了一批新剧目,如《我这一辈子》、《锣鼓巷的故事》、《寻找剧作家》等,并以低票价及公益性的演出回报观众。
2011年9月,在上海举办“全国小剧场话剧优秀剧目展演”,演出16台剧目。其中有5台是民营剧团演出的剧目,如《恋爱的犀牛》、《寻找春柳社》、《我是海鸥》。民营剧团演出的话剧剧目参加政府主办的戏剧节,这是第一次,充分体现了政府对民营剧团创作的重视。
2011年11月至12月,“林兆华戏剧邀请展”在北京举行,值得关注的是《建筑大师》和《伊凡诺夫》。濮存昕在两个剧中的表演非常精彩,尤其他饰演的伊凡诺夫,演出了人物的真性情。
此外,在北京还举办了“女性戏剧节”和“2011小剧场原创剧目展演”,上海举办了“上海国际当代戏剧季”等,这些活动都为民营剧团的话剧创作提供了展示的平台,并在展演交流中促进民营话剧创作的开展。
儿童剧创作的新形式
近年来,儿童剧创作实现了在题材上的突破和创作视角的转变。2011年在北京举办了“首届中国儿童戏剧节”,其间在山东举办了“2011中国儿童戏剧研讨会”。
举办世界性的儿童戏剧节,在中国是第一次。戏剧节以“点亮童心,塑造未来”为宗旨,展示创作成绩、研究讨论问题,其实践意义就在于:一是比较集中地展示了近年来中国儿童剧创作的新成就。戏剧节演出27台剧目,其中中国各儿童艺术院团演出了19台;我国台港儿童剧团演出2台;英国、韩国、日本、法国、俄罗斯等演出6台。此外,济南儿童艺术剧院、西安儿艺、安徽儿艺等“祝贺”演出了10台剧目。二是放眼世界,看到了儿童剧的新形式。戏剧节展演作品有童话剧、音乐剧、动漫剧、人偶剧等。这里所说的“新形式”,是指儿童剧在内容和形式上的“出新”。如中国儿艺演出的“益智趣味儿童剧”《三只小猪·变变变》、《小卡车·变变变》、《小吉普·变变变》。三是开阔思路,看到了儿童剧创作的新视角。如台北如果儿童剧团演出的《隐形猫熊在哪里?》,不是什么大题材,写一个女孩通过关爱他人,改变了孤独的性格。该剧是从儿童的视角创作的,而这常常被我们忽略。
民营戏剧的成长
2011年民营话剧社团演出比较好的剧目有《隐婚男女》、《半糖》、《女婿驾到》、《我这一辈子》等。
《隐婚男女》、《半糖》由哈智超编剧、李伯男戏剧工作室创作演出。前者写职场青年男女家庭生活的困顿与婚恋生活的困惑,为赚高工资而“隐婚”,闹出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在悲喜交集之中,让人看到了严酷的现实对人性的扭曲。后者写青年男女婚姻生活的摇摆不定,一遇风吹草动便动摇感情的信念,以致造成情感上的痛苦。《女婿驾到》是一个幽默喜剧,写一个家庭的两个女儿与暗恋她们的四位“女婿”的情感纠葛。《我这一辈子》是一个独角戏,剧中以一个普通人的视角,讲述“我”的“这一辈子”的生活经历、人生体验,时世艰难、腥风血雨、苦辣酸甜,梦破碎了,可生活还得继续。
2011年是三拓旗剧团成立15周年纪念,集中演出了默剧《6∶3》、话剧《达人未爱狂想曲》、《鬼马电梯》等6个剧目,展示了剧团的创作实力。
舞台吹来一股清新的风
如果说“金刺猬大学生戏剧节”展现的是青年学子对戏剧的真诚,那么,每年9月举办的“北京国际青年戏剧节”则给中国的剧坛吹来一股清新的风。
“青戏节”给人的突出感受是:开阔了视野,拓展了艺术创作思维,不论是剧本创作还是舞台表演都具有一种新奇的艺术形式和独特的艺术激情。比如《钢琴家PK大提琴手》,表现的是日常生活,甚至可以说就是“玩”,但不同的是,两位艺术家把普通的生活“玩”成了艺术,其高超的演技令人叹服。《小鹿斑比·第八季》,全剧没有一句台词,演员动作的夸张把表演艺术推向了极致,考验着每个演员的最大承受力,非常新奇、有趣味。整个戏剧节的演出剧目,无不体现着“青年的”创造精神,展示着艺术的创造意蕴。
给中国剧坛带来更大思考的是莫斯科艺术剧院2011年8月来北京演出的三台戏——《樱桃园》、《白卫军》和《活下去,并且要记住》。看了这三台戏你会明白:什么样的戏剧是“现实主义戏剧”,它的剧本创作与演员表演应该是怎样的。国外艺术家可以把生活“玩”成艺术,而国内一些人却挖空心思在“生活”找俗气(特别是个别民营剧团)。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出对我们无疑是一种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