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第十二届达喀尔国际双年展成功落下帷幕。此次展览值得关注的焦点是首次出现的中国文化元素:非洲艺术家作品中的中国文化元素和首次举办的中国馆展览,彰显出中非交流与对话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首先是科特迪瓦著名装置艺术家弗朗索瓦·萨维耶·格布雷的作品——《我是非洲》产生的一种对中国的遐想。
在达喀尔双年展主展馆入口大厅,弗朗索瓦的作品以蓝色为背景,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印射出“我是非洲”四个汉字,地面上还铺陈了一些中文词语:“螺丝刀”、“水泥”、“注意安全”、“快点”等等,十分引人注目。为什么非洲艺术家的装置作品以中文呈现,且没有翻译?如果艺术家视自己为主体的“我”,为何使用中文来表达非洲?“螺丝刀”、“水泥”、“注意安全”、“快点”这些中文词语后面还配有法文,又标注了法式的汉语音译。这些音译标注看上去是随意组合,毫无关联。
作品《我是非洲》
语言是件外衣,作者是希望观众通过作品进行一次穿越吗:中国、非洲、法国,地域的交错之感,似乎迷惑了主体“我”与世界的关系。实际上,作者想创作“我是非洲人”,而非“我是非洲”。这种翻译偏差或错误恰恰给了观者思考的余地:非洲与非洲人的关系,尤其是这两个不同的主体与中国的关系,作品所要表达的这一思想,显然通过作品已传递给观众了。
此外,在达喀尔泰鲁比饭店举办的外围展中,几内亚裔、塞内加尔摄影家迪埃纳·巴里的摄影作品同样吸引了人们的眼球,在其作品《绝望》前,观众络绎不绝。该作品采用西方唯美艺术方式和视觉传达语言,拍摄了一名屈膝坐在大袍上的非洲妇女,她左手搭在右膝盖上,右手放在小腹部,额头则垂放在左臂上。色彩鲜艳的非洲装饰悬挂在脊背,作者通过采取背景中三角型的切割,通过人物构造、画面布局和用光,使照片中的妇女呈现出强烈的雕塑感,生动地刻画了人物的情绪和张力,表现了非洲女商人的富有,对往昔生活的眷恋和对未来生活的沮丧,在作品的展签上写着这样一段话:“一位感觉失去前程妇女的‘绝望’,这是富豪妈妈们的命运,这些女布匹商们面对中国的竞争正在逐渐消失”。
作品《绝望》
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非洲的社会也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经济和人口的增长加速了城市化的扩张,中非经贸和人员往来日益深化。弗朗索瓦和迪埃纳均是70后的非洲艺术家,都曾在西方留学,也都见证了全球化进程中的中国身影。两位年轻非洲艺术家利用现代化的艺术表现手法,通过其作品折射出中国在非洲的广泛存在和中非交往中语言、文化的碰撞。
中国文化元素出现在外国艺术家的作品中并非罕事,但在历经26年发展的达喀尔国际双年展上出现还是首次。创办于1990年的达喀尔双年展,初衷是鼓励非洲人和非裔的文学创作。因受西方当代艺术的广泛影响,从1992年起第二届双年展便开始以当代艺术为核心,从早期的造型艺术到中期的观念艺术,再到现在的跨界艺术,与国际艺术发展潮流相呼应,成为培养和挖掘非洲艺术家的摇篮,使得越来越多的非洲艺术家在国际艺术市场取得成功。近年来,随着展览的国际化,达喀尔国际双年展已成为非洲与世界各国开展文化艺术思想对话的重要通道,影响力与日俱增,被评为“非洲十大最佳文化活动”和“全球最重要的20个双年展”之一。各国艺术家、策展人和艺术评论家纷至沓来,双年展成为美、法、、英、德等西方国家进行文化博弈的重要舞台,也开始成为中非文化交流的重要平台。
5月23日,由中塞策展人共同策划,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上海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和上海创意设计师协会共同主办的第十二届达喀尔国际双年展中国馆开幕式在塞内加尔国家大剧院举行,这是达喀尔双年展成立26年来首次举办的中国馆活动。中国驻塞内加尔大使张迅、塞文化和新闻部秘书长尼昂、艺术司司长昆杜尔、遗产司司长吉塞、国家大剧院总经理布索、黑人文明博物馆馆长博库姆、双年展指导委员会主席阿涅、组织委员会秘书长塞迪,以及塞文化艺术界名流、双年展各国参展艺术家、驻塞中资企业和旅塞华人华侨代表等500余人出席开幕式。
以“重塑54+1——绿色的未来力量”为主题的中国馆展出了水墨画、油画、雕塑、装置和多媒体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其主题与本届双年展主题“蓝天下的城市”相契合,即推动和展示54个非洲国家与中国的对话。
中国馆首次亮相就受到广大观众和各国参展艺术家的称赞与好评,他们对中国艺术家的创作才能和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水准赞不绝口,对中国艺术家展现出的开放而独立的精神和艺术追求深表敬佩。塞内加尔艺术家查理斯·莱参观后激动地向媒体表示,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洲集中地看到这么多中国优秀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对中国当代艺术家的创作才华赞叹不已,希望今后中非艺术家加强交流,相互借鉴,共同焕发新的艺术活力。展览期间,塞外交部、国民议会和财政部等部门领导和工作人员也专门前往大剧院观看。
观众观看中国馆展览
此次展览受到塞媒体和文化艺术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引起塞社会各界的强烈反响。正如张迅大使在开幕式致辞中所说,艺术是文明沟通的桥梁,是排除语言障碍、增进相互了解的最有效途径。塞文化和新闻部秘书长尼昂在讲话中则称赞中国馆开启了中塞文化合作的新模式,是本届达喀尔国际双年展的一大亮点。
塞内加尔以文化立国,是西部非洲的文化高地,聚集了非洲各国的优秀艺术人才。达喀尔双年展不仅是其展示非洲艺术家成就和创新能力的舞台,也是塞在国际舞台树立国家形象的一个重要抓手,成为折射塞内加尔和非洲历史变迁,反映当代非洲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窗口。中国馆的首展成功表明,借助达喀尔双年展这一平台,开展以艺术研究和培养后备人才为基础,以艺术展览为切入点,以文化艺术产业为后盾的文化合作,不仅可以开拓中塞、中非文化交流的新途径,也将会更好地服务于中塞、中非友好关系深入、持久发展的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