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世界开始风云变色。大家恐慌、担忧、不敢出门,纷纷抢购面罩、消毒液,也抢购卫生纸、方便面和各种日用品,见面不敢握手,出入要量体温,以防新冠病毒就在我们身边环伺散播。节节攀升的数据以及无知,在人们心中形成了巨大的阴影和恐惧。
1月23日,就在中国举国欢庆新春佳节的时候,作为首先爆发疫情的武汉悲壮地选择了封城,震惊全世界,虽然武汉并非全球历史上第一个为解决瘟疫的传播而封城的城市。
早在17世纪的欧洲就曾经发生一场世纪性的大瘟疫——黑死病,死了2500万人。据说最严重的时候,伦敦每周因黑死病而死的人数都在七千以上。虽然这一场瘟疫是从伦敦开始扩散,但英国北部却安然无恙,因为当时英国中部德比郡山谷中的亚姆村成功地把瘟疫挡在英国中北部的“大门”之外了。
亚姆村很小,居民们主要来自中世纪英格兰开采铅矿的矿工,由于铅矿的储量足够供应南北所需,英格兰政府把连接南北的交通补给点设在了亚姆村,因此亚姆村就成了英国南北商人的必经之路,村民们也因此得以受惠过上优越的生活。
然而,原本富足安宁的生活却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一位从伦敦出发的布料商人把瘟疫带到了亚姆村,与布料商人接触最多的裁缝一家四口,两天后开始发烧昏迷、皮肤溃烂而死。随着医生及探望者的离开,其他村民也陆续出现了高烧症状。此时,从几百公里外的伦敦才传来黑死病的消息。
为了躲避瘟疫,当地村民意欲往北撤离。可是若往北撤离,肯定会把瘟疫带到北方,如果留在村里,或许可以阻止瘟疫波及剩下的大半个英国。后来经过简单的讨论,村民们作出了最痛苦的选择:留下来,阻止瘟疫通过亚姆村蔓延至北方。
宁死不走的村民们首先把通往北方的道路封锁,留下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丁在路边阻止行人,其余的人则将自己关在有水井的笼子或围墙里,确认感染者再将其移送到酒窖和地下室中,未感染或确认痊愈的人才能离开。但遗憾的是,凡进入酒窖和地下室的所有人都没能活着出来。
在村民们自愿隔离400天后,瘟疫才随着感染者的死去而消失,德比郡政府随后派人前来确认了。据说当时全村只剩下70个人活着,其中33个是16岁以下的孩子,剩下的都是这些孩子的母亲和监护人。
令人揪心的是,这33个孩子被单独分别留在教堂的各个角落,除了牧师每天送一次食物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也不允许孩子们相互有肢体接触。对亲人的思念和长期的精神压抑,让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患上精神疾病,其中一部分孩子在郁郁寡欢中死去,或因为抑郁而自杀了。
后来,在亚姆村的中央空地上,竖立了一块纪念碑,上面写着:
“走的话未必能活,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感染瘟疫;不走的话就会死,哪怕没感染的人也很容易被感染。但我们愿意试试,因为善良需要传递下去,后人们要记住善良。”
善良需要传递下去。武汉封城,也是为了传递善良,阻止疫情扩散。
武汉人在壮士断臂的政策底下,表现出了他们高度的自制能力和耐力,虽然他们也同样恐惧,而且一直在面对病人确诊后无法住院,一些人和亚姆村的村民一样,只能将自己封锁起来,孤独地和病毒战斗。
没有人了解他们内心的恐惧和压抑,因为这一次病毒来势汹汹,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也不是病过就会自然产生抗体,一切只能靠自身的免疫能力。湖北人,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了过街老鼠,见者害怕,到处被人排挤。一切的一切,都没让他们看到曙光。
于是,一首又一首的好诗好词,就在这种情境、这种时节诞生了。
鵲桥仙·瘟疫(二)
乙庚瘟疫,随形如影,魑魅沈沈愁怖。
怎知春节欢乐日,倾化作,凄风惶雨。
行吟屈子,汪洋恣肆,才气八斗歌赋。
援来河汉毕奎水,写不尽,江城哀苦。
庚子正月初三(五九第一天)凌晨
欧阳祯人于珞珈山麓(武汉大学)
蝶恋花·瘟疫(四)
江含烟波交汇处,芳草萋萋,鹦鹉迎霜舞。
落木萧萧悲日暮,可怜父母偎堂庑。
儿女至今羁远旅,传统佳节,倍受凄凉苦。
瘟疫毒魔虐神浒,贫民百姓惊魂怖。
庚子正月,大年初五凌晨
武汉人在春节宣布封城,意欲保全全世界,而我们却在欢度农历新年。
根据美国学术期刊《科学》3月6日发表的论文,中国复旦大学、美国西北大学、华盛顿大学等多机构合作,使用全球流行和流动模型GLEAM,模拟了武汉出行禁令和国际旅行限制对新冠病毒传播的影响。研究发现,1月23日开始的武汉出行禁令,延缓了中国国内病毒传播。截至2月中旬,减少了近80%的国际传播。
因此,我们着实应该赞叹武汉人的牺牲,赞叹中国政府在这方面所作出的一切努力。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欠中国一声谢谢,欠武汉人一个人情。
在此,由衷地说一句:“谢谢你们,感恩你们。希望黎明的曙光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