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我作为汉语教师志愿者来到德国Gymnasium am Markt学校(市场中学)。这是一所非常年轻的中学,位于德国最小的城市州不莱梅附近。该校学生共有500多人,教师30人,之前从来没有开过中文课,所以我可以说是这里的“汉语拓荒者”。
孩子们的问题说明了什么
中文课在这里是兴趣班,所以报名参加的学生对中国抱有极大兴趣。最初见面时,我问这些德国孩子对中国的印象是什么,回答五花八门:中国很大,人口世界第一,Made in China,汉语很难,中国菜好吃。后来,他们向我提出了一些问题:北京的空气质量真的很差吗?中国中学里有校服吗?男女是分开上课的吗?中国人很喜欢吃狗肉吗?还有一些孩子问我,达赖喇嘛是被中国政府驱逐的么?藏族人民真的很没人权吗?这让我感觉到,德国学生们对中国的现实情况除了不知道以外,还有着这样那样的不理解和误解。
这或许与德国媒体对中国的报道倾向有关。2010年中国取代德国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大国,他们的新闻说辞是消极的:“中国,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国家!”德国多数媒体对中国偏重批判,中国的许多新发展新成就,他们一般不会报道,对环境污染、贫富分化这种问题,他们则趋之若鹜。
这让我意识到沟通的重要性。就我的本职工作而言,我只求以一种开放包容的心态,来努力实现最基本的目标,即在课上或课下客观正面地向德国人介绍真实的中国,更多地展示普通中国人的真实生活。
不过,我所接触到的德国普通人,却与德国媒体的态度不同。同事们经常关心我的生活,邀请我去家里吃饭,学生家长也对我非常友好。在我的中文课上,德国孩子们一起说中文、学拼音、写毛笔字,做灯笼、包饺子、贴春联,打太极拳、欣赏中国国画、听京剧、看春晚,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德国孩子为什么喜欢上学
我观摩了这个学校所有年级的所有课程,感触颇深。在这个规模不大的学校里,所开设的必修课程就有:数学、生物、物理、化学、地理、法语、英语、拉丁语、德语、宗教、音乐、艺术;兴趣班有:英国戏剧、图书管理、西班牙语、意大利语、中文、电影、摄影、电子、计算机、划船、急救、历史、心理学、乐队、合唱等等30多种。
所有课程当中,最有参与感的是音乐课和艺术课。在音乐课上,高年级的学生会欣赏一些音乐剧和戏剧,分析人物、情节和音乐的关系;低年级的孩子会在老师钢琴的伴奏下练习发声,有一种合唱团的氛围。艺术课上,学生能够接触很多西方的经典艺术——油画、漫画,石膏像、万圣节的面具制作等等都是教学内容,学生们很有兴趣自己动手完成作品,参与性和互动性很强。
另外,中学每半年进行一次班级集体外出活动,比如去不莱梅参观画展,看看20世纪初期印象派名家莫奈的作品;去汉诺威参加全球规模最大的通讯暨消费电子展Cebit。我怀疑那些十岁左右的孩子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印象派、消费电子,但这种开放式的、潜移默化的熏陶教育,价值却是无法估量的。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所有集体外出活动都安排在上课时间,学生自然很开心。
除此之外,最让我触动的一点是德国学校的课表制定,非常人性化,课表每隔两个月就会全部调整一次,为的是不断地带给学生新鲜感。在其中一次的课表中我看到,副校长写了一句备注:“请同学们不要厌烦,我们下次的新课表将在两个月后出炉。”多么可爱的校长啊!